一号站是大平台吗?_姥姥的蚊帐

姥姥的蚊帐文/叶倾城

1962年,我妈第一次走出小乡村,背着被褥卷,也许还拎了一土布袋热红薯,搭汽车,转火车,再汽车,从河南出发,去武汉上大学。半个月之后,她写信给她的妈、我的姥姥:“同学们都有蚊帐,我没有。”姥姥回信:“蚊帐是什么?”
我妈详详细细写给她:“一种很稀很稀的棉布,和床一样长一样宽,高度比两张床之间的距离多一些。”没尺子,估计她用“CM”做单位,姥姥也不懂得,我妈是用线量的,三根长线就是三个尺寸。
没画图吗?蚊帐有一面是要开门的——我想象出每晚从帐下钻过的狼狈,不画图怎么说得清?已经荣升姥姥的我妈,戴着老花镜在穿针走线改造购物袋,不看我,口气里有小小的得意:“当然说得清呢。姥姥可不是你,比你明白多了。”
就这样,那年新棉花下季的时候,姥姥纺线,织“很稀很稀的棉布”,裁剪,缝纫。总之,暑假结束,我妈再上学的时候,行李里有她小小的自矜:她,也有蚊帐了。
我上大学时我妈把这床蚊帐“传”给了我。我接受它,像五四文青娶指腹为婚的童养媳,打心眼儿里就不想要。它孔眼大,疏疏落落像蒸馒头用的笼屉布,充满了“只防大蚊不防细虻”的君子作风;最重要的是,它太旧了,土布已经灰得发黑。有生命的事物都会面临死亡,雪白的棉桃此刻骸骨生虫。它在我头顶上,穹庐似天,阴阴欲雨。全寝室女生的蚊帐都其白如雪,只有我的,毫不客气地给社会主义抹黑。
有一次,一个外班女生来寝室逛,我听见她向人打探:“那是谁的床?看着好脏。”脏?我很愤怒,却没法向人解释:它不是脏,它只是积了太多水洗不净的历史尘埃,是故纸堆、旧窖藏、米烂陈仓的色调。
它很快就拉了大口子,大概是被我一屁股坐上去了,布质已朽,经不住我的吨位。我带回家给我妈过目:确实不堪用了。全无心肝地弃之。
直到现在,我才意识到,我抛掉了,这世上最后一件沾有姥姥手泽的事物。
大学是不是非得有一架蚊帐?我妈当年的行为,算不算虚荣心作祟,和00后们向家长要“爱凤爱拍”是不是一个性质?我猜我姥姥没想那些,她的想法很简单:我们没有,这不丢人,也不是啥光宗耀祖的事。人家有,我妮(女儿)也可以有。输人不能输阵,在她能掌控的世界里,姥姥尽她所能,竭她所有。她的爱与尊严,全在这一针一线里。■  
现实和理想文/厦门树里

雨天的下午,半熟不熟的朋友来做客。音响里放着一首慢节奏老歌,滴答流逝的光阴仿佛也暂时缓了下来。 
“你们的生活太理想化了。”我看着他的眼睛,笑着听他继续。有时候人们会这么说,我也听到过多次,褒贬难辨。
他讲了他同学的一个故事,相同的一点是,我们都没有走正儿八经上班的路。我和丈夫刚走上这条路不久,而他同学已经回归到正常上班的生活了。  
他说,“现实总是现实,人都要向现实低头。我想说的是,你们如果哪天不想做了,或者做不下去了,想回去,能回得去吗?”
我愣了一下,心里想,“回去?回哪?”随即一想,明白他说的意思了。
“已过去和没发生的事情,我很少去担忧。我只想过好今天,明天会有什么,谁也不知道。”我给了他一个很笼统的回答。生活不是程序,可以预先设计好。我相信人自身内在的力量,也相信世事无常。
“嗯,那也是。”他沉默了,没有继续说话。
这话题让我们都有些怅惘,理想呵,我记得自己从来不是有理想的人,又或许这种东西一直存在,不过没去注意。
想起来厦门之前的那段时期。有一回和朋友吃饭,他刚结束完一次长途旅行,四十多天的欧洲几国游,夏天最热的时候,晒得黑漆漆。他从前开过一个独立书店,只维持了两三年,属于理想被现实掐死的一种。之后依旧兢兢业业在单位上班,有空就出去玩。
按他的说法,“人生的追求在路上。”
我说,“我也有沉迷在路上的感觉,但更多时候想要在一个地方停留,没什么人认识,做点简单的事维持生活,最好在海边。”我的心中有一个大海梦。他不以为然地摇头笑了笑,“太过理想。”
那个夏天过去后,我就来了这里。和朋友们几乎不联系,努力做着眼前的事。今年又联系上了,我告诉他,我在海边生活了。其实什么是现实,什么是理想,我也分不明白。我知道现实每天需要蔬菜水果,需要喝咖啡,需要读书,需要水电煤气。我也知道理想是就这样半隐居似的,在自己的院子里,有阳光有大海有鸟叫声。两者也并不冲突的,我也不觉得我们有多理想,我们只是努力在油米柴盐里过好每一天。■  
幸好来日方长文/嘟嘟

深夜她被隔壁夫妻的打骂声惊醒。女人在哭骂,男人在咆哮,孩子在嚎啕。她轻轻起床,来到阳台上。月亮好圆好亮,她有点惊喜。每天,她都早睡早起,很难见到这样的朗月。她坐在阳台的摇椅上,静静看着月亮。
她为那个无助哭泣的幼童揪心。她最感庆幸的是,自从自己孩子出生后,她几乎就不和先生吵架了。不知道是因为荷尔蒙变化或者体力透支,只够用来抚养孩子;还是,因为对孩子的钟爱,让她陡然一个优雅转身,进了母性温柔豁达之门。
她依然坐在摇椅上,静静看着月亮。悲悯微笑。心有一丝隐痛和惭愧。隔壁的吵闹,仿佛遥远召唤,把她带到以前的时光。
30岁的她,就在这套房子里,和相识相爱十年的丈夫吵得你死我活。她一向那么识大体,顾及他人。那个时刻却无法顾及邻居的睡眠。不吵,那一夜,就过不去。如今,再也想不起吵架的因由了。
16岁的她,还住在中学女生宿舍里。室友的爸爸妈妈来了。那对中年夫妻总是形影不离,男人跟在女人背后。妻子对丈夫一刻离不开但又总不耐烦,仿佛吃着粗劣饭食的人既要填饱饥饿的肚子,又对食物深怀憎恨不甘的态度。她有点腹诽那个女人的硬心肠和粗俗,觉得那个男人可怜又窝囊。
直到此刻看着月亮,她,才明白,她30岁时的深夜吵架,大概也曾唤起邻家的姐姐、婆婆、妈妈——知道早睡早起、懂得生气伤身、重养生的成熟女子——偶然起来赏玩中夜明月,咀嚼生命过往。被打扰?不,权当“打更者”邀你良辰赏月吧。有如此调和的心境者,哪还舍得和亲人吵架?
轻摇椅子,看着月亮,有点嘲笑16岁的自以为是:子非鱼,安知鱼之乐?安知鱼的痛痒?安知那两条养大了孩子的中年雌雄鱼彼此亲密和怨尤?
吵闹还在继续。她的先生也起身来到阳台。他说,月亮好亮。哇,月下看美女。你看月亮我看你吧。她笑,那么,要不要点灯?灯下好看才郎?他哈哈一笑。她叹口气说:唉,我们那些年月吵什么呀。吵得那么凶。不是怕邻居有人错过了好月亮吧?他说:现在知道过去,但过去不知道未来。
“吵了也就吵了。不吵白不吵,吵了也白吵。如果早些知道,白吵不如不吵。”
“别贫嘴了。幸好,来日方长。”她嗔了他一句,站起来,把月亮放在天上,牵着夫婿的手,回卧房去了。■  
时尚与地气
文/潘萌
两年半没有回国休假,热心的妈妈总是隔三岔五在网上给我发些淘宝爆款链接,生怕我工作太忙无暇打扮,摸不清国内现下时尚的门道。我心中不忿,难不成我这全球娱乐风暴之眼的好莱坞还没老家合肥时髦吗?
不得不说,当我兴致冲冲穿着烟灰色吊带曳地长裙,坠着小巧的玫瑰金锁骨链,抓着桃红小羊皮信封包,戳在烈日骄阳的家门口正午街头二十分钟连黑车都打不到的时候,裙摆扫了一地灰土,上眼线糊成下睫毛,什么西海岸欧美范儿时尚风都烟消云散了。
原来时尚也得因地制宜,杂志里模特们在绿幕白板前摆出的造型,不是在哪都行得通。Maxi dress配上加州阳光海滩自然美不胜收,但在家乡施工不停灰土扬场的十字路口就突兀得好笑。不过在外面待久了,有关时尚的审美也的确会潜移默化的改变:
比如不再迷恋白皙。太久没有捏着一柄花洋伞扭捏出街,每日晒晒太阳补充维生素D又防抑郁又治骨质疏松。而且往往俏丽的艳色,肤白的女孩上身总归有些土气,不如小麦色的黑妹能穿出青春国际范儿。
比如赞赏紧实多过纤细。最喜看运动女孩儿夏天穿简简单单的纯色背心,紧实的肩膀和上臂的肌理线条很是迷人。
比如很久不做美甲。国内女孩在指甲尖儿上下的功夫登峰造极,雕龙画凤已经是小儿科,镶钻粘丝绒也不稀罕。只是这玩意刚做都好看,没几天白生生的新指甲往前长就露怯了,而且天天衣服造型不同,一副美甲如何应百变?
最后,形容不如态度。中外最in的时尚偶像,有几个是传统意义上五官标致的芭比娃娃?个顶个都是有性格有态度的风流人物。
从来不订时尚杂志,但遇到总要翻翻,如果有人认为时尚杂志之肤浅,对生活无意义,我是肯定要反对的。
毕竟,世间已经这样破败不堪,再没有比女孩子爱美更天经地义的事情了。
栏目插图/维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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